琚玉

海的沉默（3）

  海洋是那么巨大，海啸将我卷去洋流深处。蔚蓝色的海面波光粼粼，大海是我与祂相遇的地方，生命在这里交融，是一生都应该铭记的原始之美。我挣扎着，却有一种永远也逃不出祂掌控的感觉。躲不过的，这样被强者掌控的感觉让人想要反抗，又忍不住沉沦。就这样沦陷于祂危险的怀抱中吧……有声音从深渊传来，在耳边切切地密语。沉沦吧，沉沦吧……就像是俯身去品尝剧毒的蜂蜜那样去吮吸祂唇上的甜蜜。

       我会的。我想。这就是让人忍不住沦陷的神明吗？

       手指抚摸上祂的脸颊，我听见祂含混地在耳边笑了一声，海水加快了频率流动。我瘫软在祂怀里，只想永远这样下去，只需要跟着祂在海中遨游。祂热情地揽起我的腰，巨大到仿佛可以遮天蔽日的鲸在头顶游过，鲨鱼森冷的牙齿有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感，不知在更深的地方还有什么不可言说的危险。海底有着一切可能出现的怪物。我只感觉自己在海洋面前是如此渺小，只要轻轻一推就能让我死去。

       可以感觉到特纳弥迅速而缠绵地亲吻我的眉心，深海的巨大压力让我感觉耳中胀痛，耳膜快要碎裂一般的痛苦。或许已经爆炸了吧，我不甚清醒地想。天使的羽毛从脸边飘落，昏暗的水下是死亡的甜蜜阴影。我看到了珊瑚的群落，斑斓的鱼和花开一样的植物比起巨藻群而言要美丽许多，但同样危机重重。

       也同样诱人坠落。巡游的鱼群吻过我的手指——我可以感受到它们单纯的好奇与喜爱，这喜爱或许是源于相互的亲近情绪。它们织成一道细密的网，将我与特纳弥笼罩其中。

      “喜欢这样吗？”祂低声说。恶魔的耳语。